母亲走之前
以为天离自己很远
母亲走后
天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
却再也触摸不到
母亲的脸庞
我一直想知道
三岁失去父亲
在山崖上外婆怀里度过一夜的你
不怕那晚的黑吗
我一直想知道
望着三个同母异父的弟妹
和
怀孕烧饭的外婆
选择辍学的你
不想念教室的欢声笑语吗
我一直想知道
由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出嫁了的你
了无了爱情
你为了啥
缘是 你也成了母亲
三个孩子的妈
为了孩子
你一夜之间长大
变得力大无比
无所不能
买菜烧饭洗衣制衣纳鞋
不在话下
馒头包子油条煎饼
鸡蛋牛奶萨其马
我们吃的
是你牙缝里省的
你问我
孩子你是咋知道的
妈妈
你可是忘了
我有天回家
撞破了你的秘密
儿女们不在家
饭桌上
只有一碗黑色的咸菜
那天
我跑向学校
跌跌撞撞
天在天上
母亲你在哪儿
你在夏天烈日下做着煤球
你在领着几个儿女
扛着大米回家
你在大年三十儿晚上
彻夜做着衣裳
你在庭院廊檐
浇着茉莉花
母亲
天在天上
你到底在哪儿
你在一盏灯下
守着三个儿女的课本上
你在女儿出嫁的黄昏
埋头压着箱底
你在女儿回娘家
厨房做着酒酿
你在
儿女们有了自己的家后
给送来
晒干的小米辣
你在弥留的外公床前
哆嗦着手
端水送茶
话着桑麻
你
也老了
步子挪不动了
眼也浊了
头发早已白了
终于在清明节后
一个黄昏
默默倒下
你倒下的前几天
清明节
只有那个清明节
你不曾给外婆外公上坟
原来你是没了力气
只能扶着家门
望着远方
天在天上
母亲
你在哪里
母亲在那里
在那道山里
弯过几道山
母亲就在山的怀抱里
天在天上
母亲在哪里
母亲在山里
天在山上
2022年.5月.8日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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