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家园
说内蒙人没见过草原,就像说新疆人没吃过葡萄,海湾人没见过石油,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而作为一个草“缘”甚浅的人来说,毡房、炊烟、奶香,以及蒙古少年骠悍的身手,姑娘深情的眼眸,许久以来 , 对我,都只是影视镜头中优美的定格。
那一次南行,文友 party 上,南国朋友热情高喊:把此歌献给来自大草原的朋友!在感受朋友诚挚的同时,却难免有种脸红气短的尴尬与不安,仿佛自己不是个地道的内蒙人,草原人。
这是十年前的事。
好在,那不久,就有了亲近草原的机会。而且,锡林郭勒草原在草原家族中,也算比较有“威望”的。
沿着崭新平整的公路,车子一路飞驰。初秋的草,还算绿,夹在两边无际的绿海中,有种“穿林海,跨雪原”的豪情。
这是一块保养得很好的草地。
没有一丝云缕的蓝色天幕下,油油的草在风中一排排倒下,又一层层站起,掀起粼粼绿浪。更有粉粉红红的野花,点缀其中,又添几分妩媚。远处一大群羊在悠闲漫步,悠闲得让人羡慕。放眼,山辽阔,草幽远,一切都明朗。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草原,对于生活在钢筋混凝土世界中的人来说,心被这扑面的绿一下子感染得热热的,心底那个盘旋了多少次的声音砰然响起:草原,我心中的草原!
然而,这个声音很快就黯淡下去……
沙子渐渐飞扬起来,迷漫在车窗旁有种土星的味道。只是驶过一个拐弯,眼前的绿色已渐变为暗黄和黑褐,一大片黄,一小片绿,绿成了黄中的点缀。沙丘层叠斜躺着,还残留着风梳理过的痕迹。偶或夹杂的一丛绿意也是芨芨草,一种草地沙化后才能生长的耐旱植物。牛羊一脚踏在草上,一脚踏在沙上,寻觅着并不丰盛的午餐。
草原,成了无草之原。
同行的人叹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想起茅盾《白杨礼赞》中看久了高原单调土黄而引发的倦怠,那应该还是好的,现在却不只倦怠,还有悲哀。这个季节,对于一岁一枯的草木来说,即使不是蓬勃生长的时候,也绝对还有生存余地,何以连根基都淹没于沙中。
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报道:中国作为世界上荒漠化和沙化面积最大、分布最广、危害最重的国家之一,明显沙化的三十万亩土地中,草地占到三分之二。至于云南大理那方千百年来引人遐想的蝴蝶泉,如今已少有蝴蝶“连须钩足”的身影,甚至连人工饲养的蝴蝶也“蝶”迹罕至;而远方朋友的呼唤同样令人焦灼:快来敦煌吧,要不就看不到月牙泉了!
无法想象,在某个日子,当人们只能围着没有蝶舞的合欢树黯然兴叹,或者遥望星空,仅凭记忆幻化鸣沙山上曾经的“月牙晓澈”时,这其中流淌的该是怎样的伤痛。伤痛是同样的,对于草原、蝴蝶和月牙。这伤口,开裂着,等待着有人有意识有组织,一点点缝合。
路边一面墙上“治理沙漠,保护环境”的大红标语,鲜明而立,
在交杂的黄绿中昭示着动人的暖色。几头老牛并卧那里,啃咬着身边的草根,对它们来说,家园中那块绿美如茵的芳草地,也许还在很远,也许就在明天……
于 2006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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