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大一时，第一次听闻此言，谨记于心。万万没想到在《穆斯林的葬礼》中又看到此言，而且霍达曾两次提及此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霍达明明交代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箴言，但故事最终依旧以大悲剧收尾，所有人物都没能得到心灵的安宁。对活下来的人而言，第一代人梁冰玉怀着愧疚之心看望女儿之墓；第二代人楚雁潮用一生悼亡韩新月，韩天星一直压抑着对母亲的不满与恨意，陈淑彦在丈夫不冷不热的感情中度过婚姻……
他们都怀有一颗善心，像极了每一位普通人，但前程是什么？是悲剧的结果？还是说，放下所有的期望或作为人的性情才能够安心度日。
②到如今，我也没法感知到命运的后续。
高考前夕有种莫名的自信，即使后来荒唐地度过了高三，但在一三年春时，我时常趴在桌子上冥想，下半年的自己会在哪里？不管在哪里，我一定是在一所喜欢的高校里，最终如愿以偿。
大二时带领社团拼出一条“血路”，艰难坎坷后被评为年度十佳，自己借此成绩空降到校社联主席团，大三任职一年。那时足以称得上一生中的高光时刻！干什么成什么，创办济大书协，开办烧烤摊，组织读书交流会，社团联谊……后来急流勇退，选择了学业。
考研前夕，我曾无数次顶着或寒风、或大雪、或大雨、或雾霾，沿着二环南路走回宿舍，那时也有种莫名的自信，只要熬过这个寒冬，明年我一定会读研深造。
再后来就业，恰逢疫情。半年时光终日宅居卧室，日复一日，独处看书，但是心里还是有份自信，已经拼了这么久，我也一定能够找到心仪的工作，成为一名体育教师。
体育教师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我实现了，不管世俗如何评价，仅于自己而言，我为此自豪。但是，如今却渐行渐远背离着积淀这么久的自信心。如果仅是靠自己的力量，我不怕。我坚信耕耘与收获的因果关系，我也坚信荒嬉与毁灭的因果关系，为此我敬之如信仰。但是一旦牵扯到他者，变数竟如此难以估量。
曾经一度认为学习真苦，那时真是单纯。如今看来只有考学这条路才是走得最踏实的路。只要努力，就有希望。学生学习，这本就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情，家庭、学校、社会都会义无反顾，毫无条件地支持，此类外界毫无阻力的事情除学业外，再难寻找到了！
③有的选么？没得选。
“我应该是先立业，还是先成家？”
“这话问得有毛病。至尊宝最后选择了爱情，还是取经？”
“哦，明白了，应该是先立业。”
“你明白个屁，他没得选。”
不在乎二选一的内容是什么，仅仅是“没得选”这个答案会是很多人生问题的答案，这就是无奈之处。
我们有太多没得选。工作这么累，怎么不辞职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两口子合不来，为何不各自安好；这个环境不习惯，既然改变不了自己，为何不离开这个环境……诸如此类的答案无非就是——没得选。这大概就是命运的滑稽之处。
更深层次而言，比如出身。很多人问我，“你父母干什么工作”。我实话实说，“没有固定工作”。小时候填写档案时，我常常在父母职务一栏上写上“务农”，社会价值观带来的阶级观念让人常常有低人一等的感受，而这种感受直接性地摧毁着内心的幸福感，但是这就是养育我的家庭，没得选。天资愚钝，智商平平无常，这是天生注定，没得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留在天津，或其他大城市？哎，有的选么？
④风声水远求经去，月色山邀寻佛渡。
曾经靠自己一步步努力积攒下来的自信，正在被世俗的眼光一点点消磨。我奋起抗争，跑到济南，跑到银川，跑到西宁，横向贯穿了半个中国。我只想再寻找一个不同的答案，一个可以让心灵安宁的答案。
在济南，毅哥和我说，“你才二十六，你还年轻，别这么焦虑。人一辈子很短暂，把时间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哪有功夫浪费在自我怀疑，或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在银川，杨教授和我说，“趁着年轻，踏踏实实先做好一件事”。
在西宁，天星和我说，“我一天不入国家美协，我一天不甘心。曾经从不曾落于人后，而今又怎能得过且过”。
⑤答案之外的矛盾
人们常常以为短暂的将会是永恒，又以为永恒的事情从不曾有过；常常以为来了的，忍忍就过去，又以为过去了的，就不会再来了；常常以为一辈子漫长如夏天的蝉鸣，又以为一生譬如朝露；常常以为找对象要找漂亮的或家庭好的，又以为要找聊得来的人……
人就是这么矛盾，在自己编织的人生观中度日，在迷茫中坚定自我，在坚定中又怀疑人生，在真实中看透虚假，在虚假中又怀疑真实。人情练达的文章，世事洞明的学问，终会在真真假假中成为一纸荒唐言，沾满辛酸泪。
⑥今逢佳节，是何心情？
大概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却是旧时相识，不是旧时相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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