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外面,极少回老家。家中亲人每次打电话都问何时回家。“要回一次家啦!”,心中倏然迸出这一想法,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归心似箭,立马就想踏上了回家的征程,现在交通发达了,经济也略有宽裕,不像以前回家总的转挤几趟火车。
还没到家,首先迎接我的是家乡的小河,小河不大,名字叫丹水河。行走在河边上,在离家两三公里左右,有一座桥,叫“漫水桥”,这桥离抗日战争史上有名的“太史桥”不远,仅一公里左右。为什么叫漫水桥呢?其实,小的时候,这里没有桥,路修到这里因河水隔断但这里刚好是河滩,水面较宽,而当时经济状况并不好,修桥是比较奢侈的工程,人们就利用较宽的河面让汽车涉水而过,人们为了自己方便过河,就用河里的大石块在水中一步放一块逃过去。因每年遇上夏季,跳石与河床就会被洪水冲走,于是人们用水泥与钢筋就在跳石基础上铺上了一层路面,因涨水时水会由桥面而过,“漫水桥”由此而得名。
惊蛰过后,河边的柳树泛绿了,小河面上的水也开始多了起来了,岸边的泥土也开始蓬松。夏天是我们最开心的,特别是涨大洪水了,很多小朋友们都能拿上自制的钓鱼竿去钓鱼,但我是不能去的,父母亲总把我们兄弟们管理的很严,没有大人带是绝不允许我们独自到河边的,所以这钓鱼的乐趣我是很难享受到的。秋天,河水开始变得温顺起来,这个时候我们会利用和岸边的树枝草茎等为材料做水车、帆船等玩具在水上表演,看谁的好看耐用。
到了冬天,两岸的树木有的发红、发黄,但也有的依然葱绿,当然更有落叶光秃。这个时候,爸爸会在自家柴山里砍些杂木留着第二年烧火做饭。记得有一年冬天,天特别寒冷,离家约4公里外国道边有一好人因在国道边,信息比较灵,得知有人请她帮忙收一些半成品“锹把”,她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我父亲,真应了赵本山大叔一句话:一般人还不告诉呢。当年还是大生产大公社时期,这个被发现是要犯法的。我老爸为了我们的学费(当年我们几乎是五姊妹都读书,学费是家里头等大事),答应凑些数,于是老爸就在所砍的柴火里选了些“锹把”。那时,老家基本是要用一种木背子将“锹把”背出去,白天是不敢的,怕人发现被举报,被举报后我们全家就得背上 “投机倒把”等罪。
冬天的夜晚格外安静、月亮也格外的明亮。晚上我们吃过晚饭,稍做休息。当时没有电灯,村民睡觉都早,等村民睡了老爸背上了一大捆“锹把”,让我也用肩拖上了一小捆,趁着月色我们走上了送锹把的路。刚上路,因为月光明亮,那些嗅觉明锐狗就叫起来了,或许当年物质困乏,村民们装着不知道吧[捂脸],没有村民起来查看。
我和老爸走走歇歇,一路就来到了漫水桥。那是的漫水桥迎还不能叫漫水桥,还没有铺水泥,只有跳石。我就十岁左右,个子也小,而却是第一次经过这里,显然害怕。老爸不得不现将他的“锹把”背过河放下,然后再过来接我。老爸结果我肩上的“锹把”,拉着我开始跳着过河,面对哗啦啦的河水,我还是紧张,在跳一个较圆的石头时还是发生了危险:石头长期被水浸泡,长了很多青苔藓,我脚滑了。还好,老爸早有预防,拉着我的手直接将我提了起来,而没被水冲走,有惊无险。
如今,这个 “漫水桥”已经在上世纪90年代修建了石拱桥而取代。但如今每每从此经过是总会想起当年与老爸偷偷卖“锹把”的夜晚,时间改变了我们,地点总会在那儿不动,事件也总会在记忆里。
记得小的时候,大孩子背上驮着小孩子在河里爬来爬去,时不时玩个下沉,吓得小孩子惊声尖叫,周围笑成一片。光屁股的孩子们一边洗澡一边玩起了打水仗,一时间水点满天飞。而我也曾经背着父母在学校回家的路上在河里学者“洗澡”(老家游泳叫洗澡),本已经学会了,但在出“师”当天差点被淹死,后来再也没有游过泳。
也好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到处捡着圆而薄的石片,比赛着打水漂,看谁的石头漂的更远。打水漂也是需要技巧的,下蹲的同时倾斜着身子用力一甩,看着溅起的一圈圈涟漪拍打着河岸,心里真是舒畅。玩的口渴了,趴在石壁上喝着叮咚奔腾的泉水。那座桥的旁边山洞里有一泉水足有水桶口那么粗,从洞里喷涌而出,粗俗的人们给它取名: “沙牛屙尿”,遗憾的是好多年我都没见过这“沙牛屙尿”了。
“漫水桥”前后两公里几乎没有人烟,两岸都是绝壁高山,白天都阴暗可怕。读到初中时,那时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漫水桥”,当年几乎是绝对走路去离家十多里路的镇上上学,每周我都要从这里经过一次, 每次经过心里特别害怕。有时候妈妈不是很忙就会把我送过这里,但每一送过之后我心里都舍不得妈妈转身回去,但我知道父母很忙也不敢说出口。记得到一次妈妈把我送到这就说:路上注意安全,快点去学校啊!我答应:好。便不敢向后望径直朝前走,走了好远过了弯道,我才转过身去想她。想着想着,我流出了眼泪。于是,我往回走转过弯,妈妈居然还站在原地望着我远去的方向。当她看到我由往回走时,她努力的向我喊:快去上学,注意安全!我才向她说道:好的,妈妈也快回去!我努力地噙着眼泪转过身大步向学校走去。
如今,父亲已经不再,满满的只是回忆!母亲却也离我千里之外,回家孝敬只能是嘴上的滑舌。
故乡的小河承载着我对童年太多的美好回忆,“漫水桥”有着我太多的儿时故事,承载着满满的亲情。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小河,那就是内心深处流淌不息的故乡河。但愿故乡的小河水质更好,景色更美。桥,也越来越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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