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语，叫做“三年不打自招”

我当生产队的“干部”，的时候，距今已近五十年了，小半个世纪了。

可以把当年的糗事，即见不得人的，不光彩的事，“不足为外人道的”的事，抖落出来，以解世人之疑。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了。

因我就是在一九七五年的春天，也就是那年的二月二十三日，已经过了正月初十了，生产队那年是第一天召集社员到生产队干活，再不干活，那农活就堆住了，忙不过来了。

不都说农村生产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干活吗？

怎么过了正月初十还不干活，因那年的咱们中国的辽宁省的营口海城地区，在二月四日晚发生了里氏7.3级强烈地震，那是墙倒屋塌，人们的哀嚎声一片，脚下的大地，人们如同站在簸动的簸箕中，上下起伏，左右晃动，

那是在晚上不到八点钟，人们还没有躺下睡觉，点着电灯，地震来时，随着剧烈地抖动，电也停了，眼前漆黑一片，屋子里的人们不顾一切的向屋外趔趄连连，东倒西歪的蹿出房门外。

只见远处光芒闪闪，能看清周围景象，那是强烈地震产生的地光。

人们的心都提搂到嗓子眼，想象这可能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

所幸，因在那之前的半个月，大队的广播喇叭中就通知人们最近有可能发生强烈地震，让大家预防，尽管大家不太相信，但还是小心为好。

那么惊险，沒听说谁遇难了。这时已是腊月二十四了，天亮就腊月二十五了，脚下还余震不断大队领导挨家通知（停电了广播喇叭没法用了），可能还会有更大的余震，

就这么人们在提心吊胆的过了那个春节，过完春节，震灾情报没解除，生产队里的活再忙，哪个队长敢担人的生命责任，故拖到正月十二，可能是请示了上级，经批准才敢安排干活。

我说怎么严重不好使，得有官方证明。

1975年1月，华国锋同志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公安部部长，同年2月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被确定为常务副总理之一

华国锋在那场震后，亲临我地指导救灾，

国家用直升飞机，满载救灾食品，空降在距我小队有二百米处的一个空地，救助当地灾民。

我小队的社员每人分得半斤饼干，（那时，那绝对是高档食品，稀酥，贼甜，喷香）

还有四十斤蛋糕，因小队的社员人口太多（六百来人），一时没想好怎么分，故暂放于小队的仓库之内。

在那地震灾情下，咱生产队的马料仓库的山墙震倒半截，那里面红彤彤的散装高梁刚刚正好没淌出来，那时的粮食可相当金贵，那么没遮没挡的摆在那里，诱惑着人们去犯罪，生产队处于瘫痪状态，队长也不可能24小时在那看护。

这时的社员都担心天塌地陷，一家人在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队长派人打更值班，他自己也知道没人听他的安排，要听你的安排去打更了，不管是家人或是在打更人在这个时间内出了人命，队长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那年夏天，是从外公社的困难小队才搬到这小队不到半年时间，我本来是被这个小队安排搞副业，那一天虽然不轻松，但是挣的是计件分，也就是多劳多得挣的工分多，一天这伙人七个自己给安排定额，一天保证能挣上25分，还有3毛钱补助费，天天干也就都适应了，不觉得累，相反却觉得很开心，没有领导在一旁挑剔毛病，咱们像海外天子一样。

但也都怕死，怕地震什么时候再来，死在家也比死在那荒山沟里的干活场地强，若真再来地震，干活不白干了，因此咱们七个人都没去干活。

若去干活就好了，我就不能让队长抓着了，

我怕地震把我家租的房屋震倒砸着我，我跑到那租的房子的大门口站着，那大门口是咱小队的队长来回到小队的队部的必经之路，

那队长看见我，臭唧唧地说：“小五子（我小名）今晚上到小队去打更，”说完，看我没拒绝（我怕这个队长，像耗子见到猫似的，也別说我是个新近外来户，就是本地社员也不敢驳他的面，但我知道，他还真怕社员驳他的面，但他不怕我驳他的面，他有一百句话收拾我），

他见我没拒绝，随后又跟了一句，说：“你这就去”，说罢急匆匆的走了，这是不给我反驳时间，

我到了小队，见那里还有一人也是跟我一样，也是那年春天才搬到这小队，他没有我资历深，我好歹是本县的人，那人是外市的，比我差了二级呢。那人那年五十多岁，儿女一群都大了，也就是他要是地震来了，因公殉职了，那孩子也能自立了，

我就优越性太大了，我才二十岁，认真点说才十九岁，父母早亡，无牵无挂，如光荣了，就当这世上不曾有过这么个人。

我的几个哥哥能有什么要求，顶多要求小队给找疙瘩地方，埋了了事。

我在小队打更看马料仓库，我和那个大叔换班，因怕地震把小队的队部震倒伤人，咱们不能进屋休息避寒，咱也有小队的特殊优待，允许我们四个人，一个饲养员，一个仓库保管员，再加我两个，在小队的谷草垛的头上，用谷草搭个草窝，那草窝里边能挤下三个人，只留一个人脑袋能钻进去的洞口，进出以后，再用一梱谷草塞上，密不透风，非常暖和。

咱们不仅是站岗打更看马料仓库，咱还得负责从牲口棚来回牵牲口。

那是怕牲口棚的瓦房来地震倒塌，所以把这些牲口连同牲口槽子都放在院内空旷处，那马棚的瓦房即使倒了，也不致于砸着那为小队拉脚挣钱的骡马，也就是在没有遮挡寒风的地方。

外面太冷了，那年的地震后，特別的冷，那牲口冻得直打战。

若是冻出毛病，那可不得了，那是小队的摇钱树啊！

一个是牵回马棚内，有被砸死砸伤的可能，不然就有冻死冻病的可能，冻是眼前明摆着，而牵进马棚被砸的只是有这种可能，不一准发生。

这时的队长也不可能召集全体社员商量，咱把这牲口怎么安排才好，如有后果造成损失好大伙负责，不是队长瞎指挥造成的。

队长就得当机立断，出事我负责，像赌博押宝式的，令我俩打更的把马骡等牵回棚内，这往牲口棚内牵，带抬牲口槽子，还行那牲口也愿意到暖和一点的棚内，八个牲口槽子，那牲口槽子都是大粗柞木腿，大厚梨木板子做的帮，底和堵头，一个二百来斤，我和那个打更的大叔一人抬一头，那个大叔別看五十多岁了，比我这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劲，我累的呼呼直喘，人家只是略出粗气而已。

为什么说这么些呢？因为队长也不敢大意，那时余震不断，发觉脚下有地震，我俩立即往外牵牲口，抬牲口槽子，这是越快越好。这时那牲口狠命往后坐，外头冷，他们不愿出去，就得一个人在前面牵，另一个用树条子等抽打，轰他们赶紧出来。

晚上太冷了，再牵他们进马棚，抬牲口槽子。

我俩在那个阶段，打了十八天更，这是每天的必须的。

那个马料仓库在咱俩的看护下，周围社员还算给咱俩面子，一粒也没丢或被抢。

可能有人会说，偷兴许有爱拣便宜的见没人看护，能拿点，谁敢抢，没有王法了？不怕蹲监狱吗？

大家不了解当时的混乱情况，我们农村社员的每一年过春节，国家都给发放三斤大米，二斤白面，小队用大马车到当地粮库去拉。咱小队六百来口人，得三千来斤，用二辆大马车去拉，每辆大马车派两名基干民兵，端着“七、九”步枪，子弹上膛，武装押运，这是上级权力部门吩咐的，不是特殊时期，哪用这阵势？

因我去打更看护小队马料仓库那天就是腊月二十五了，过五天，也就是今天腊月三十了。

那天晚上，也就是除夕夜，咱们一起有个老保管员，我们两个打更的，还有个木匠，三十多岁，他是给他叔叔打替班喂牲口，他叔叔是个气管炎，天冷犯病了，找他侄帮助小队给喂牲口。

他是个手艺人，满脑子占便宜的主意，他知道小队仓库里有四十斤蛋糕，他劝导咱小队的那个老保管员，说：“过年了，队长一年到头辛苦受累，操心惹气，你把那仓库里的蛋糕包二斤，我给队长送去，也算表示一下咱们社员的心意”，

那保管说：“我没有队长的话，我不能动那蛋糕，再说，给队长，队长也不能要。”！

那木匠说：“你没给他，怎知道他不能要？”

“你包一包，我给送去，他若不要，我再拿回来，那东西也沒少，你也不负什么责任，你怎那么死脑筋呢？队长好意思说，保管员，你给我二斤蛋糕吃吗？”

那保管一听，也兴许是队长对这个木匠流露过馋这蛋糕的意思了，好吧。

那个木匠拿着这二斤蛋糕走了，大约能有二十来分钟时间，那个木匠回来了，那蛋糕也原封未动的拿回来了，说：我怎么说队长也不要，还把我臭了，让我赶紧给拿回去。

队长答应给咱们这四个人，每人每天二斤蛋糕，给完为止。

就这么，感谢这个木匠，真想事，真会说会道，变相把那大伙都惦记的四十斤蛋糕，哄到咱们四个人嘴里了。

咱们四个人，等于每人捞到10斤蛋糕。香甜喧软，顶饿解馋，有一种谁也没有吃着，就咱几个人吃着了，有一种全天下，我是最幸福的人的感觉。

我从一九七五年的二月五号干到二月二十三号，计十八天，每天给一等劳动力十五分，一共挣了二百七十分，这时已是正月十二了，我原先一起去搞副业的人家已经干五、六天活了，他们一天挣二十五分，还有补助费，我以为社员都上班干活了，我也可以回副业去干活了，去挣二十五分了，还能离开队长眼皮底下，免得他一天见头见影的训责，不是这没干好，就是那做的不对，没有一天不挨臭的。

谁知，社员都上来干活了，我与咱小队的老保管员，十八天的朝夕相处，同（草）窝而眠，我认为他是一个很厚道的人。

结果他的心机真深，可能是我错怪他了，他在开年干活的第一天，就向队长提出一个让队长吃惊的要求，让队长找人接他这个仓库保管员的差事，给队长三天时间考虑，过三天就交钥匙走人，随便干点什么活都行，坚决不干这角活了。

队长见他说的如此决绝，把眼睛向众社员扫去，那男女老少社员有一百出去，我像卖呆看热闹似的，小队的政局变动，看队长怎么办？

谁知，队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愤愤的说；“小五子你接”。

这一声如同一个晴天炸雷落我头上，把我轰懵了，我才二十岁呀，哪个小队的仓库保管员，最小也五十七八岁开外，多数都是六七十岁，你怎么喊我接呢？

我想说我不干，但看队长那气势，把我吓得没敢吱声，随后就是那老保管员领我到各间仓库查看，接手仓库，一大串钥匙交给了我。

社员下地干活散去后，我回家吃饭，见到我那房东，他与我不是一个小队。我说：“咱队长让我当保管员”，

我那房东説：“那好啊，保管员是小队干部，你当官了。”

我说：“大哥，你可别逗我了，”

他见我不信，他说：“你沒听大队的广播喇叭里经常喊：各小队保管员以上的干部，马上到大队开会”吗？

我那房东，可不普通，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因故在生产队劳动。他很会给人逗趣解闷。

我说实话，我还真沒听着过。

尽管想回副业挣高工分是不可能了，但我混个“小队干部”这个名称也觉得挺美的。

年轻小伙谁不想搞对象？当小队“干部”是好，很快，媒婆就上来了，都说“高山出俊鸟”，最后我选了一个外县的一个大山里的小队“干部”妇女队长，结为伉俪，携手至今。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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