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一个包容和开放的国际化大都市，平均外来人口在842万左右。根据去年的相关统计，我国承受着一小时以上极端通勤的人口，已经超过了1400万，而北京，就占了600万。我在北京生活近十年，每天通勤的时间在四个小时左右，铁定是600万中的一员。
今天是小雪节气，天气灰蒙蒙的，雪花的脚步还在路上。早上去上班，我和另外一些公司的员工，被阻挡在写字楼外。昨天没有看到物业关于控制到岗人数的通知，所以没能及时上报名单。交涉后，重新去物业做了精准登记后得以进楼。
最近又开始人心惶惶，朝阳区似乎一直处在疫情的风口浪尖。尤其是今年的四五六月，我奔波在通州和朝阳的路上，既无法避免路途的不安全因素，更忐忑明天和意外的博弈，先后被迫中断过几次。不能上班的日子，想回近在咫尺的河北，似乎更难，从元宵节出来，五个月后才能正常回去。而国庆节之后到现在，摄于弹窗的风险，又快两个月没敢回家了。休息的日子，只好蛰伏在蜗居中看书写字。
近期的快递又不能进楼了，快递员只能在寒风中分拣，等待送取。每天大厦里数百单的往来，成为员工多余的麻烦和无奈。尤其是午饭时，会出现一个取快餐的小高峰。电梯里频繁走动的，多数是拿快递的身影。
昨天是周一，早上出门时，没有看到预报中的大雾。太阳正红着脸，在竭力挣脱地平线的纠缠。我看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比平时的七点一刻，提前了一分钟进站，只好没等变灯就跑了过去。若是坐下一趟的话，还要在寒风中再等十几分钟。
上车才发现差不多是空车。司机师傅也在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情况？”平时在这个站点等这趟车的人，至少得有十来个人，今天竟然一个也没有看见。在我后面跑上来的两个人，也是莫名其妙。下一个大站台更是如此，那些穿黄衣服在正常维持秩序的志愿者，竟然比等车的乘客还多。就连公交车上播报的声音，听起来也不似往常精神，显得有气无力。
平时成群结队骑车上学的学生没有出现。路上也看不到往日急急忙忙赶路的行人，共享单车寂寞地堆放在一起。除了红绿灯附近，道路上的车流也明显减小了。
通燕高速上，难得显现出过年时才有的冷清。沿途的门店大多沉寂着，不见了往日早已闪烁的灯火，一如它们门前，那些凋零落寞的树木。一路畅通，公交车比平时提前十分钟到达终点站大北窑。我转车路过的绿化带里，植物们绚烂着它们最后的坚强，仿佛是在安慰和鼓励着匆匆忙忙走过的路人。
无奈的人们，依旧在纠结中挣扎，生活的压力如影随形，但精准防控的政策还是让人心安。被居家的同事有增无减，封控和解封，已经成为北京人的家常便饭。工作的束缚，与自由被束缚不同，像一道无形的门，隔开彩虹与深渊。如履薄冰的日子，我们更像是在修行，淬炼着涵养与耐性。
今天写下这些絮语，本来是为自己还能作为天选打工人而感慨，没想到在劫难逃。下午接到物业通知：大厦明天开始封控，所有人居家办公。
依然值得庆幸！封控绝对是暂时的。至少在北京，日常的生活不受限制，生活用品和物资供应充足，只要自律，就有相对的自由。
小雪到了，冬天来了，再严酷的冬天，能阻止春天的步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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